萬事無常,但四時有序。比如樹,它緊跟歲月的交替變換,順應時令調整生存的方向。
當萬物復蘇,南雁漸漸踏上北歸的路途時,它匯合雁的節(jié)拍,叫醒腳下沉睡的小草一起綻放新芽,這是樹春天的樣子;當繁花凋謝,日光漸漸爆烈,生靈慌慌張張汲取陰涼庇護時,它舒展?jié)庥舻闹θ~,構筑蔥蘢翠綠的屏障守護腳下的土地,這是樹夏天的樣子;當百草豐茂已過,大地漸漸披上金裝碩果掛滿枝頭時,香甜四溢的味道在空氣里流淌,在人們鼻腔里挑逗誘惑,這是樹秋天的樣子。那么冬天呢?冬天的樹會是什么樣子?
北風乍起,樹葉落了一遍又一遍,歷經(jīng)狂風橫掃、烈日暴曬、驟雨洗禮的樹站在寒風里,靜候冬天的檢閱,從容不迫的等待怒雪的滌蕩。仰頭端詳著樹,筆直的樹干是它的脊梁,堅定不移的直指云霄,樹不語,我的敬畏之情油然而生。陽光穿過簡潔的樹梢,不再留下斑駁的光影,枝丫依然靈動,搖曳不失婀娜。茁壯的樹干掩飾不住粗糙皸裂的痕跡,歷盡滄桑的紋理一覽無余地呈現(xiàn)在眼前。那份深沉內斂藏著幾經(jīng)跌宕起伏不容侵犯的莊嚴。光禿禿的枝干縫隙里是鳥兒們棲息的樂園,嘰嘰啾啾的鳥叫聲在落寞的冬日里,講述著一棵棵樹生生不息的奉獻,那是春蠶到死絲方盡的故事。
曾記得有那么一首詩:愿做一棵樹/站成永恒,永沒有悲歡的姿勢/一般在塵土里安詳/一半在風里飛揚/從不依靠,從不找尋。
(林凡平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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